苹果绿与抹茶绿,当春日序曲轻叩窗棂

清晨六点半,阳光刚漫过楼顶,便悄悄溜进卧室——先吻上苹果绿窗帘的裙摆,那是一种带着露水气的绿,像刚咬开的青苹果果肉,脆生生的,还泛着微光,风一过,窗帘轻轻晃,整片绿便活了过来,像春日里刚抽芽的柳条在跳舞,连带着空气都染上了清甜的滋味。

我总爱在这时坐在窗边,看苹果绿窗帘如何与晨光捉迷藏,阳光强时,它便透出些浅黄底色,温柔得像一层薄纱;阳光弱时,又沉甸甸地凝成翡翠,把窗框都衬得明亮起来,朋友来家里做客,总忍不住伸手碰一碰:“这颜色太有活力了,像把整个春天都装进了窗帘里。”是啊,它哪是块布啊,分明是盛着朝露的青瓷碗,盛着未熟梦想的玻璃罐,把日复一日的平淡,都泡成了带着甜味的柠檬水。

可若只有苹果绿,这春天未免太跳脱了,直到去年秋天,我在旧货市场淘了张藤编小圆桌,随手摆在窗边,才发现它竟与苹果绿窗帘撞了个满怀——不是尖锐的冲突,而是奇妙的互补,小桌是深棕的藤条,缠绕着岁月的温柔,而桌面上,不知谁落了片干枯的茶叶,墨绿色,蜷着身子,像沉睡的小兽,那一刻我忽然想起:苹果绿是春日的开场白,而那抹茶绿,才是故事的尾声。

后来,我特意选了块抹茶绿的桌布铺在圆桌上,这抹茶绿,全然是另一番模样,它不张扬,像被雨水泡过的龙井茶叶,揉碎了沉淀在杯底,带着淡淡的苦香和温润的涩,没有苹果绿那样鲜亮的锋芒,却多了份沉静的底气——像老巷尽头的老茶馆,木桌木椅,墙上挂着泛黄的字画,阳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,落在茶汤里,连时光都慢得能拧出汁来。

苹果绿窗帘在窗前招摇,抹茶绿桌布在桌畔低语,一个像刚跑完步的少女,脸颊绯红,喘着气说“今天的天气真好”;一个像摇着蒲扇的老者,眯着眼说“慢点跑,前面的路还长着呢”,它们从不抢镜,却把整个房间都调和成了春天的模样:有破土而出的生机,也有沉淀岁月的从容。

前几天加班到深夜,回家推开卧室门,月光正好透过苹果绿窗帘漏进来,在抹茶绿桌布上洒下一层碎银,我坐在藤椅上,指尖拂过桌布的纹理,忽然觉得:生活不就是这样吗?总要有像苹果绿那样鲜亮的日子,为了热爱的事冲锋陷阵,眼里有光,心里有火;也总要有像抹茶绿那样沉静的时刻,与自己好好相处,在苦涩里尝回甘,在平淡中见真章。

原来最好的颜色从不是孤军奋战,苹果绿与抹茶绿,一个在窗前织梦,一个在桌旁守心,像春天的两个注脚,合起来,便是一首关于生长与沉淀的诗——而我们,正住在诗里,等风,等光,等每一个被绿意温柔包裹的清晨与黄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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