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内卷”一词最初源于人类学,指一种社会或组织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,无法通过模式创新实现质的飞跃,只能在内部进行过度竞争、消耗资源,导致整体效率下降的“内卷化”状态,当这个词被引入加密货币领域,描述以太坊时,它指向的是这个全球第二大公链在用户规模、应用生态爆发式增长的背后,日益凸显的“僧多粥少”困境——有限的区块资源与无限的应用需求之间的矛盾,引发了 Layer2 扩容军备竞赛、Gas 费高企、开发者内耗等一系列问题,让以太坊的“繁荣”逐渐陷入一种“低水平重复竞争”的怪圈。
以太坊的内卷并非单一维度的困境,而是贯穿基础设施、应用生态和参与者行为的系统性问题,具体体现在三个核心“战场”:

以太坊主网每秒仅能处理 15 笔交易(TPS),区块容量有限,导致高峰期 Gas 费动辄上百美元,普通用户和小微应用难以承受,为解决这一痛点,Layer2 扩容方案(如 Optimistic Rollup、ZK-Rollup)应运而生,通过将计算迁移至链下、仅将结果提交至主网,大幅提升 TPS、降低费用,随着 Layer2 项目数量激增(目前已有数十个主流量化项目),内卷也随之而来:
Gas 费是以太坊内卷最直观的体现,无论是普通用户转账、NFT 铸造,还是 DeFi 协议交互,都需支付动态调整的 Gas 费,在市场活跃期(如 2021 年牛市),单笔交易 Gas 费甚至高达 200 美元以上,导致:
以太坊拥有全球最大的开发者社区,但内卷也渗透至这一核心群体:

以太坊内卷的深层原因,本质上是公链领域“不可能三角”(去中心化、安全性、可扩展性)的固有矛盾,叠加以太坊自身发展路径依赖的结果。
以太坊从诞生之初便将“去中心化”与“安全性”置于首位,通过 PoW 共识机制和分布式节点网络确保网络抗审查性与稳定性,这一选择也导致其可扩展性先天不足——随着用户和 DApp 数量增长,有限的区块容量成为“瓶颈”,而“去中心化”的特性又使其难以通过中心化扩容(如提高区块大小)快速解决问题。
为突破这一瓶颈,以太坊选择了“分片 Layer2”的渐进式扩容路线,但这一过程本身加剧了内卷:分片技术尚未完全落地(以太坊 2.0 的“分片链”仍在规划中),Layer2 成为当前扩容主力,而 Layer2 的繁荣又引发了新的同质化竞争,以太坊生态的先发优势吸引了大量项目和用户,但也形成了“路径依赖”——开发者习惯于在现有框架内优化,而非探索颠覆性技术,导致创新逐渐陷入“边际效益递减”的内卷状态。

以太坊的内卷并非“末日”,而是生态成熟期的“阵痛”,要打破这一困局,需从技术、生态、共识三个维度推动“进化”:
Layer2 的未来不应是“零和博弈”,而应是“分工协作”,推动 Layer2 技术路线的差异化发展——Optimistic Rollup 侧重通用应用,ZK-Rollup 聚焦高安全性场景,Rollup as a Service(RaaS)为开发者提供一站式扩容工具,减少重复开发,完善“数据可用性层”基础设施,如 Celestia、EigenDA 等跨链数据网络,通过共享数据可用性资源,降低 Layer2 的运营成本,避免“数据拥堵”的新内卷。
以太坊的终极目标不是“成为最快的公链”,而是“成为价值互联网的底层基础设施”,为此,需推动“模块化生态”建设——将共识层、数据层、执行层、应用层拆解,由不同协议分工协作,以太坊主网作为“共识层”保障安全性,Layer2 作为“执行层”处理交易,跨链协议作为“数据层”实现价值互通,DApp 作为“应用层”服务用户,这种“模块化”模式既能提升整体效率,又能避免单一生态的内耗,让不同项目在各自赛道专注创新。
以太坊社区需重新定义“成功”的标准——从“交易量、TVL 等短期指标”转向“生态多样性、用户留存率、社会影响力等长期价值”,通过降低小额交易 Gas 费、扶持小微开发者、推动以太坊在实体场景(如供应链金融、数字身份)的应用,吸引更广泛的用户群体,而非仅服务于“鲸鱼玩家”和大型机构,加强与其他公链的跨链协作,构建“多链共存”的加密货币生态,将“内卷竞争”转化为“协同进化”。
以太坊的“内卷”,是区块链行业从“野蛮生长”到“精耕细作”的必然阶段,它既暴露了公链技术的固有局限,也催生了生态自我革新的动力,以太坊能否从“内卷困局”中突围,取决于其能否在坚守“去中心化”初心的基础上,通过技术创新、生态协同和共识升级,构建一个更高效、更普惠、更多样化的价值互联网,正如 Vitalik Buterin 所言:“以太坊不是一家公司,而是一个全球协作的实验。”这场实验的终点,或许不是“战胜所有对手”,而是“让每个参与者都能在生态中找到自己的位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