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说“公有资本”的说法是荒谬的

  看了《为什么说 “公有资本” 也是资本》(2025-05-21  来源: 红歌会网 作者:司马懿)一文。文章认为:“资本,从本质上讲,是追求价值增殖的价值,其核心驱动力在于不断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。无论是私有资本还是公有资本,在市场经济的大舞台上,都难以摆脱这一基本属性的影响。在市场竞争的环境中,公有资本所依托的公有制企业,同样需要在投入产出的循环中实现资产的保值与增值。例如,国有企业在参与市场经营活动时,无论是扩大生产规模、投资新的项目,还是进行技术研发与创新,其背后的一个重要考量便是提高企业的盈利能力,以获取更多的利润。这与私有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目标在形式上并无二致。从企业的财务报表中可以清晰地看到,利润指标同样是衡量公有制企业经营绩效的关键因素之一,这充分表明公有资本对价值增殖的追求,与资本逐利的本质特征相吻合。”

  司马懿这篇文章的主旨,当然是为所谓“国资、民资、外资”一视同仁制造理论依据。

  即使用最肤浅的眼光也能看出,这篇文章说错了。“国资”在很多情况下,是无法“盈利”的!国资注定是要“赔本”“亏损”的。当年“改革”公有制企业,打的旗号全民所有制企业“不适应市场经济”,“亏损”严重。现在,为了“国、民、外资”一视同仁,使用的是“国有资本也唯利是图”“与私有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目的在形式上并无二致”。

  我仍然举南京长江大桥为例。该桥,你可以认为是一个“公司”,是个常年需要国家“花钱”维护的公司,但是,因为不收“过路费”,所以建成五十多年来,一分利润都没有,连成本都没有收回,当然“亏损”严重。要说亏损会导致国家经济崩溃的边缘,那国家至少在50年前就崩溃了。但是,也就是在南京长江大桥建成、通车的年代,中国一无内债、二无外债,工业、科技取得不可思议的成就,甚至教育、医疗体系也极其完备,并没有看病难、住房难、入学难等社会问题。普遍性财政困难,教师发不出工资、政府发不出工资,是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事情——不知道该不该算是“崩溃”——恰恰是“市场经济”以来才出现的问题。

  武器装备,研发、生产,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。但是,当年中国的武器装备,直接入库,或者是装备给解放军,也是“免费”的。中国武器装备,还大量“免费”支援给第三世界国家,支持他们争取民族独立和解放的革命运动。尤其是中国进行了援越抗美战争,花费巨大,最终,美国人“耗”不过我们,认输了,服服帖帖地认输。

  当年的全民所有制企业,有哪家需要“盈利”?比如,有哪家医院是“盈利”的?哪家学校是“盈利”的?哪家军工工厂、设计院是“盈利”的?没有,没有哪家是“盈利”的,也没有“亏损”的。它们对自己的商品、服务,没有定价权,由政府统一定价,满足劳动人民的工作生活需要。恐怕,商业、轻工业企业,盈利是可以的,亏损也是可能的。但是,重工业、尖端工业、军工业、农业、医疗、教育,是无法“盈利”的!是不能“盈利”的,也是“不必”盈利的。

  企业靠“盈利”才能生存,政府靠税收才能运行,这其实是西方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经济理论,并不是东方古代传统“国有制”经济理论,更不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理论。西方的“利润”“税收”维持企业和政府运行的理论,其实刻意地回避了一个关键、本质问题:货币权力问题。

  我个人这样认为:不从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的角度,仅仅从所有制的角度,是讲不清社会主义公有制与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区别的。

  资本主义私有制经济理论在回避货币权利的同时,又暗暗把这个权利,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。从货币权利的角度看,货币发行权和流通控制权掌握于私人、按照私有资本的需求发行货币的社会,称为私有制社会;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掌握于政权,按照公有制建设发展需要发行货币的社会,称为公有制社会。

  传统的中国古代社会,我认为不是西方资本主义意义上的“私有制社会”,而是“国有制”“半国有制社会”。土地,名义上是国家的,实际上是可以私有化的,但是,只要政权掌握了货币发行权,则政权仍然有相当强大的社会动员能力和解决社会问题的能力,还可以反过来抑制土地私有化。

  货币,是分配行业劳动力资源、平衡行业阶层利益、形成国家政治经济军事建设发展重点、保障国计民生、支撑国家动员能力的重要工具。私有制社会,在动员人力物力上,更加是完全依赖货币发行,或者就是抓壮丁、搞奴隶制。中国古代社会和社会主义,因为有充分的生产资料国(公)有制为经济基础,在动员人力物力、形成国家建设发展重点、分配行业阶层利益上,对货币发行的依赖反而不那么大。如果公有制经济达到一定程度,则货币作为动员工具可以忽略、可以消失,但是,作为衡量劳动价值的工具,仍然是必不可少的。

  社会主义国家政权,因为充分掌握了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,排除了私有资本对货币权利的篡夺,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对货币工具的依赖,建立了生产资料公有制经济体系,所以有充分的权力和能力根据政治、军事、文化、外交需要发展各行业经济,突出政治需要、建设发展、经济斗争、民生保障等重点,形成各行业有计划、按比例、高速度发展的态势。这是社会主义优越性所在。

  资本主义则不然。

  资本主义是私有制社会,土地、工厂、工具等生产资料私有,这个马克思主义讲得清楚。但是,货币发行权私有,货币发行权并不掌握在政权手中,大家也许知道,但是,习以为常,以为这是货币的“常态”!熟视无睹,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,这才是问题发生的根源所在。

  据中国主流马克思主义理论,马克思主义认为货币是交换、即私有制发展的产物,是“一般等价物”,货币天然不是金银,金银因为具有一般等价物的特征,所以“天然是货币”,并把这当作是马克思主义的货币理论。我本人请教过相关专家,都持这种观点,但是,又都说马克思并没有专门的货币理论专著。

  我想,马克思主义关于货币的观点,其实是对资本主义货币本质、规律、特点的总结,并不代表马克思赞成这种货币理论,也不一定意味着马克思就赞成这种货币。

  把马克思关于货币的观点,说成是马克思主义的货币观念,并推及社会主义货币,可能是一种误解。

  按照西方货币理论和所谓的马克思货币观点,货币发行必须有“锚”,货币发行权在银行而不在政权,货币仅仅是“一般等价物”,而不是“分配行业劳动资源、分配行业阶层利益、形成国家动员能力”的工具,“货币没有政权和主权属性”,货币发行权可以委托给“央行”。我认为这是当前中国货币理论的最致命的错误,这个错误不改正,则无法区分敌友,无法辨别是非,金融战不可能胜利,甚至,金融战根本无法展开。

  理论问题,是是非问题;是非问题,决定了敌友问题;敌友问题的背后,才是战略战术问题。理论搞不清楚,则是非混淆、敌友混淆,也谈不上什么战略战术,当然也无法发起斗争。

  掌握了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,且货币发行只为私有利益服务,不为社会服务、不为人民服务的政治势力,我们称之为“金融资本势力”!

  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,本质是一种政治权力和权利!在社会主义国家,这个权利和权力,只能属于人民,由人民政权组织人民群众控制这个权力,享受其利益。窃取这个权力的势力,称为“金融资本势力”。西方资本主义国家,不承认这是“政权”的权力,根本否认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是人民的权利,而是认为这是“私人”的权力,攫取、垄断了这个权力和权利,成为金融资本。而“政权”因为要靠金融资本的“纳税”才能存在,所以,政权必须为“纳税人”服务,必须接受“纳税人”的监督,一言一行必须听从“纳税人”的指导,政权,并不为人民服务!也不许为人民服务。所谓人权,其实是“纳税人”的“人权”,并不是全体公民的“人权”。

  因为听信了美国的经济、货币、金融理论的误导,忽略了社会主义货币与资本主义货币的本质不同、作用不同,所以,中国采取了所谓央行制度,推动所谓“市场化”,政经分开、政企分开、政治与金融分开,企业“自主经营、自负盈亏”,把货币发行权“委托”给了所谓央行。市场化之后,政权在丧失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的情况下,就丧失了运用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手段,分配行业劳动力、平衡行业阶层利益、形成国家建设发展重点、科学塑造行业比例、支撑国家动员能力的重要工具!这个工具反而被所谓央行所控制,而央行又没有充分的货币发行依据,所以,这个工具又在引进外资、出口创汇、储备美元、人民币自由兑换、人民币国际化的幌子下,被奉送给了美国华尔街老财阀。

  中国政府如何运行?社会保障如何解决?在丧失公有制主体、不能利用公有制经济体系直接动员人力物力、平衡行业阶层利益、分配行业劳动力资源、形成国家建设发展重点的情况下,那就只能指望货币发行!而又在丧失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的情况下,那就只能指望“税收”。这样,即使国有企业,也不得不以盈利为目标,缴纳利、税以供政权运行,为了“利润、税收”又不得不乞求于外资、招商引资、出口创汇,导致中国经济“外向化”、殖民地化,壮大了外资经济和买办经济,沉重打击了公有制经济和民族经济,瓦解了中国经济的世界影响力。“税收”量有限,必然导致政权运行捉襟见肘!所以,又不得不继续引进外资、开放市场、出口创汇、开放金融,把教育、医疗也产业化,引入“社会资本”其实是各种私有资本。教育、医疗,遂成为中国的“大山”,社会、家庭、口人等问题产生而且根本无法解决,而政权的财政危机不但没有缓解,反而越发严重。这就是“饮鸩止渴”,越饮越渴。

  不难理解,国有企业的“盈利”,是政权丧失公有制主体地位、丧失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的情况下,不得不如此。而且,即使如此,也解决不了政权运行问题,解决不了政治经济建设发展重点问题,解决不了民生社会保障问题,甚至解决不了财政问题。这应该是近四十多年的经济问题的根源。

  司马懿的观点错在哪里呢?根据上文的论述,总结以下,应该有以下几点:

  一是没有认识到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是属于人民的权利和权力,而是认为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是私有权利。没有认识到或者是坚决否认货币的政权属性和主权属性。没有认识到货币发行是分配行业劳动力资源、平衡行业阶层利益、塑造行业比例科学、形成国家政治经济发展重点、支撑国家动员能力的关键工具。没有认识到,政权掌握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,天经地义,并不能称之为“国有资本”“公有资本”或“国有金融资本”,就如国家军队不能称为“私有军队”一样。只有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被私人势力篡夺了或者被外部势力窃取,才能称之为“金融资本”。

  二是没有认识到,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可以让政权直接动员人力物力、分配行业阶层利益、形成国家建设发展重点、支撑政权动员能力,对货币发行的依赖并不严重。但在因为市场化而丧失公有制经济体系的情况下,政权对货币发行这个工具的依赖就必然加重。

  三是没有认识到,在国家丧失公有制主体地位、又丧失货币发行权的情况下,只能指望利润、税收过日子。所以,国有企业才不得不在相当程度上和范围内追求“盈利”,以获取部分货币权利,供养政权,勉强建设国家急需的重点工程,解决民生问题。也就是说,国有企业的利润和纳税,与私有资本的纳税,本质意义完全不同。即使如此,私有企业的纳税,也非常之少,能逃就逃,能避就避。国有经济、民族经济才是主要利润、税源所在。

  四是没有意识到,国有企业想盈利,其实非常容易,并不需要什么科技革新。只要控制工商业体系、压低采购价、抬高出售价即可。美国的医疗技术,愚昧落后野蛮,但是价格却高得离奇,原因,即是医疗体系完全控制在资本手中,定价权也当然在医疗资本手中。同样,美国的教育体系也烂得很,但是,学费却可以很高,甚至还能吸引众多留学生。

  但即使如此,国有企业产品和服务的价格,仍然不如市场价那么高。比如,中国铁路一直掌握在政权手中,火车票的价格,可以几十年不涨。青藏铁路、航空航天等,如果从盈利的角度,根本不能发展,因为无利可图。

  五是没有认识到当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从政权手中沦丧后,谁掌握了这个权利和权力,谁就金融资本家,是中国实际上的统治者!所谓金融资本,其实就是这种权力和权利!是十分抽象的东西。

  六是没有认识到,货币发行权和流通控制权,只能属于政权,并由政权根据社会主义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思想文化、外交需要,发行货币,把货币发行给公有制经济、民族经济,决不能发行给外资、买办经济。政权掌握货币权利,不能称之为“资本”。金融国际化市场化是篡权。

  七是没有认识到,在社会主义国家,奉送、窃取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,其实就是奉送、篡夺人民政权!如果是外部势力篡夺、窃取中国的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,就是侵略!

  八是没有认识到,那些因为篡夺、窃取了中国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的势力,即使金融资本势力,其实是中华民族、中国人民和社会主义的叛徒或内奸!没有认识到这一点,就丧失了最基本的是非标准和观念。

  九是因为没有是非标准和观念,所以,当然不可能认识到所谓金融资本势力是叛徒和内奸,当然不会区分敌友。

  十是因为没有敌友意识、不会区分敌友,所以,当然会把敌、我、友混为一谈,会强调内资、外资一视同仁,并不承认买办资本势力的存在。

  十一是因为没有是非观念、敌友意识,所以,也当然没有金融战概念,也当然不会有金融斗争的战略战术。

  “国有资本”“公有资本”这样的说法,显然忽略了货币的主权属性和政权属性,认为外资、买办资本攫取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,也是天经地义的。这就是把人民币的权利,奉送给了国内外的资本势力。显然,这透露出,各路资本,欲与人民政权并驾齐驱,最终当然是吞并人民政权。

  “司马懿”的文章,混淆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区分,充满片面、机械,表面化、片面化、肤浅化,观点非常勉强,逻辑非常生硬,应该是新自由主义的典型。

相关文章